第四章 细节决定成败
当我到达山顶时，我的大脑就像颤抖的果冻。
转向落日，我乞求道，「还没到时候。求求你别把我一个人留给怪物。再留一会儿。求求你别抛弃我！」
「哞！」远处的牛叫道，仿佛在说，「别哼哼唧唧了，动起来！」
我照做了。我冲下东坡来到海滩，来到我的浅洞旁。我开始用我的挖掘棍敲打石崖，突然感到心沉了下去。这花了太长时间。如果我早点测试这根棍子，如果我没有只是假设它会起作用……
「呃呃呃。」轻柔的呻吟声飘过夜空。另一个僵尸来了。
听到声音我跳了起来，扔掉了棍子，疯狂地环顾四周。就像关于不要想当然的教训一样，我也完全忘记了关于淹没理智的口头禅。我现在处于完全恐慌模式，一只被困的老鼠等待着一只不死猫。
「咕呃呃，」传来一声更大、更近的呻吟。
我低头找我的棍子。它不见了，也许就在附近盘旋，但在日益增长的黑暗中，我看不到它。
「嘎啊啊，」食尸鬼咕噜着。
我抬头看山顶，看到了我的敌人。
我伸手进腰带拿另外三根棍子中的一根。我的手刷过了土块。
建造！ 僵尸开始下坡向我走来。它手里有什么东西在闪光。武器？
我急忙在自己周围建造一个小屋，把泥土方块猛地砸成墙壁。是的，我想我可以，也应该，只是把自己封回洞里。那会是更快、更容易的选择。但是想到再次被活埋，被动地钉在一个直立的坟墓里，足以把空气从我的胸口挤出来。
僵尸只有二十步远。我把门塞到位。
十步。我完成了墙壁，意识到我没有足够的泥土做屋顶。
五步。
我从腰带里抓起一块木台阶，把它扔在角落的墙上。它随着腐烂的脚的撞击发出砰的一声。
我拍上台阶和木板，只比那懒散的食尸鬼快一步。我装上最后一块角落木板，遮住了星星，以为我安全了。然后我听到僵尸撞到地上的「噢」的一声。
散发着恶臭的拳头开始敲打我的门。心怦怦直跳，我退到后墙。冰冷、坚硬的石头压在我的背上。我面前的门弯曲了。我可以看到黑色的、迷你立方体的裂缝在它的表面蔓延。再来几下就会把它撞倒。
「好吧！」我吼道。「你想打架？来吧，让我们开始吧！」
手里拿着棍子，我等待门裂开。我等啊，等啊，等啊……然后看到木头，就像石头，就像我一样，可以愈合。我看着僵尸大概再打一两拳就能打破那薄薄的、弯曲的屏障，然后不得不重新开始整个过程。
「耶，」我嘲笑道，「没错。现在你知道我的感觉了。」
像一只骄傲的公鸡一样点着头，我大摇大摆地走到门口。「你进不来，」我唱道，「你进不——」
太近了。
一只发霉的手臂射穿了一个开放的方格，正好打在我的喉咙上。「明白了，」我咳嗽着，踉跄后退。至少它没有用它另一只手里的东西打我。
从安全的距离，我试图更好地看清那个武器。这并不容易，尤其是在我小屋的黑暗中。我想我能看到一根长而细的木柄，类似于我自己的棍子。昏暗的月光在末端的某样东西上闪烁。它是扁平的、圆形的，逐渐变细成一个点。
「那是一把铲子！」我惊呼道。「你怎么会有铲子？」然后迅速补充道，「为什么我没有？」
我不羞于承认我嫉妒了。在我做了那么多合成之后，我制作了除了那种让我开始合成的工具之外的所有东西。而现在我想要的东西就在我的门外。
「这不公平，」我撅着嘴说。
僵尸咆哮着回应，我确信在那一刻任何人都会对我说， 「生活是不公平的，抱怨不会让它变得公平。」
「是啊，好吧……」我说，冷静下来，用力眯着眼看铲子。「但你是怎么弄到的？」
工具的头看起来不像木头的。它更轻，更反光。
「那是金属吗？」我问。
食尸鬼呻吟着。
「即使它是，这在这里对我也没用，是吗？但是……」
我再次眯着眼看铲子，从一个全新的角度研究它。
「但是如果这个世界让你把木柄和其他东西结合起来做成头，」我问僵尸，「那为什么那个头不能也是木头做的呢？」
僵尸再次呻吟，我有 99% 的把握那声呻吟听起来像「废话！」
迅速搭起另一个合成台——我原来的还在外面——我把一根棍子放在中间的方格上，上面放一块木板。
什么也没得到。
这一次，僵尸的呻吟声听起来像笑声。
「你期待什么，」我反击道。「瞬间成功？」即使我有，我也不会让我那不死的折磨者知道。「你几乎从不第一次就把事情做对。」
我试着反转排列，棍子在木板上面，结果又是毫无收获。
「我会弄明白的，」我安慰食尸鬼。「我不会放弃。」我再次瞥了一眼铲子，确保我没有错过一些微小但重要的细节。我确实错过了。仔细一看，我发现铲子的柄是我的棍子的两倍长。
我把木板移到顶部中间的方格，在下面放了两根棍子。「哇——吼！」我对着僵尸铲子的近乎复制品嚎叫道。
我从空中抓过它，再次欢呼，跳起我的胜利之舞，并迅速把头撞在低矮的天花板上。
「笑吧，」我告诉僵尸，「没什么能破坏这一刻。」
我把铲子的头指向泥土地板，几下快速的挥动就铲起了一个方块。「不要忽视细节，」我说。「细节决定成败。」
我走到后墙，给了石头一下。木刃无害地弹开了。
「只是想确定一下，」我回头说。「如果这东西对泥土有用，那么别的东西也会对岩石有用。」
我走到合成台前，拿出我所有剩下的木板。「你没有任何有用的合成技巧，是吗？」我问僵尸。「怎么做，我不知道，一把锤子和凿子或者蒸汽钻？」
死鱼眼默默地怒视着。
「算了，」我说。「我能搞定。」
我做了几根棍子，试着把它们和另外两块木板排成倒 L 形。我得到的是一种类似于铲子的工具，但有一个更长、更薄、直角的刃。
「这是什么？」我问僵尸，给它看那个奇怪的器具。我想我记得在我的世界里见过类似的东西，与土壤有关的东西。我试着像铲子一样用它，从地板上挖出一个方块。它起作用了，但没那么快。
「这个世界不会给我两个挖掘工具，是吗？为什么一个比另一个好用？」
我试着用那个新玩意儿对着石头。效果和我的拳头差不多。「这东西有什么毛病？」我抱怨道，想起用我那新的、令人沮丧的手拔草的感觉。疯狂的是，重新连接那种感觉让我认真思考我是如何使用我的身体的。
「就像……」我开始说，寻找措辞。「就像我在做事情时有两种不同的心态。有……我不知道……像是一种攻击性的出拳模式，和一种更被动的使用模式。这有道理吗？」
「呃呃，」僵尸说。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就像你会从山顶大师或者一个能用意念举起飞船的小绿沼泽外星人那里听到的话。但这不有点道理吗？」
试图集中我的思想，我把那个奇怪的装置对着泥土地板的一个方格。抑制住像铲子一样挥舞它的冲动，我专注于仔细思考。工具快速但轻柔地扫过方格的裸露顶部，带走了第一层土壤。
「平衡，」我宣布。「生存需要既有攻击性又有深思熟虑，热和冷，阴和……不管另一个叫什么。关键是保持它们的平衡。」
「咕噜噜，」尸体咕噜着。
「你应该找个时间试试，」我告诉它。「我是说深思熟虑的部分。」仅仅允许自己和我想杀我的人开玩笑就解锁了这个工具的另一个记忆。
「这东西叫锄头！」
我从腰带里摸出种子，那些我曾如此努力想种下并差点扔掉的种子。我把它们伸向我刚刚锄过的柔软、湿润的泥土。种子从我手里消失了，填满了土壤方格，长出了许多绿色的小嫩芽。
「园艺！」我大声宣布。「这就是缺失的那一块！这就是为什么我昨天不能种种子！如果它们真的长成可食用的东西，那么我就有了可再生的食物来源！」
「格雷呃，」僵尸咆哮着，无害地猛击着门。
「对不起，那是什么？」我假装问道。「哦是的，你是对的，这个夜晚对你来说 确实 很糟糕，就像对我来说很棒一样。因为当你被困在外面，一遍又一遍地做同样的事情时，我刚刚学会了工具制造和农业，那是什么，就像十分钟内完成了人类一百万年的进化？」我大摇大摆地走到合成台前。「谁知道呢，也许到黎明我就能破解冷聚变的密码！」
三秒钟后，我做出了比核反应堆更好的东西。「一把镐！」我宣布，举起那个 T 形的胜利。「只需要多一块木板！」
从僵尸转向后墙，我猛攻那顽固的石头。镐像梦一样工作，很快就扑通一声弄出了第一个方块。
「终于，」我叹了口气，检查着被释放的岩石。它不是完整的，不像泥土块。它看起来更像是拼凑起来的，就像所有的碎片都重新组合了一样。
「现在，」我说，回头看了一眼僵尸的铲子，「让我们看看我能不能改进我的工具。」
正如我所想，这个世界让我把圆石块和几根棍子结合成一把石尖铲子。
「弄清楚规则，」我欢呼道，并试着在地板上用它。石尖比木制版本工作得更快，这只能意味着所有其他的也是如此。
挑出更多的圆石，我直接回到合成台。
「升级！」我咧嘴笑着，兴高采烈地抓起一把圆石镐。
正如我所想，新器具像铲子铲软土一样撕裂了悬崖墙壁。
我真的看不清我要去哪里；加深的隧道太黑了。但是源源不断的圆石流进我的背包告诉我我正在取得重大进展。「这就对了！」我说，在山里挖得越来越深。
「感觉如何，嗯？」我回头问道。「知道你和所有那些其他野兽永远也进不来这里！」
我的回答是一声熟悉的尖锐、高亢的「嘎」。
「来了，」我说，走出漆黑的洞，走进泥土小屋日益增长的光线中。
透过门上的方孔，我可以看到升起的太阳和一个正在燃烧的僵尸。「所以你 确实 在黎明时死去！」我说，几乎有点为那个垂死的食尸鬼感到难过。
「嘎-嘎-嘎，」它喘息着，在火焰下闪烁着粉红色。
被好奇心战胜，我向门口挪得越来越近。「哎呀，」我说，因为我的脚不小心拔掉了泥土地板上的小嫩芽。 没关系， 我想，当它们跳回我的腰带时， 一旦僵尸——我就把它们重新种在外面
我甚至没能完成我的想法。燃烧的野兽突然在一阵烟雾中消失了。